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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首次集中收录江平先生多年来聚焦于律师方面的代表性文章20篇，辑为演讲、随笔、访谈、序跋四部分，完整再现了江平先生关于律师与法治问题的长期思考与不懈探索，涉及律师制度、律师职业、律师地位、律师人格、律师气质、律师诚信、律师思维以及法律职业人的三大底线、律师的形象与使命、律师的环境与资源等重要主题，真实反映了江平先生对律师这个群体所倾注的深厚情感和殷切期望。附录两则，分别收入江平先生自己回忆早年留学苏联时的一篇生活杂记、能够反映江平先生波澜壮阔人生历程的一次深度对话，进而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认识、深刻体悟江平先生的心路历程和治学精神。

辑一  演讲

003/做人与做律师

038/为权利而斗争的中国律师——漫谈律师形象与使命

072/律师是真正的先知

083/新世纪中国律师的使命

095/律师与诚信——四面八方说诚信

辑二  随笔

133/法律职业人的底线

148/中国律师的环境与资源

164/法律人的“守”与“变”

168/维权乃律师天职

172/律师的思维

辑三  访谈

181/中国改革与法治：如何突破瓶颈

199/中国法治30年

212/依法治国离不开律师的监督

218/法律人参政并非“天然”法治

225/律师兴则法治兴

辑四  序跋

247/律师兴则国家兴

249/律师的哲人气质

251/发扬“思之精神”

254/法治必胜

259/法治兴则中国兴

附录

267/杂忆留苏

279/深度对话江平：不说违心话，不做违心事

313/编后小记

江平，1930年生，浙江宁波人。著名法学家，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民商法学博士生导师。1948—1949年就读于燕京大学新闻系。1951年入莫斯科大学法律系，1956年毕业回国任教于北京政法学院（中国政法大学前身）。曾任中国政法大学校长，第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法律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法学会副会长。曾赴国外多所著名大学讲学，获比利时根特大学、意大利罗马第二大学名誉法学博士，秘鲁天主教大学名誉法学教授等殊荣。

主要著作有《西方国家民商法概要》《江平文集》《罗马法基础》《沉浮与枯荣：八十自述》《私权的呐喊：江平自选集》《法治天下：江平访谈录》《信是明年春自来：江平诗词选》等，主编《20世纪中国知名科学家学术成就概览·法学卷》《中国大百科全书·法学》《共和国六十年法学论争实录》《比较法在中国》《物权法教程》《民法学》等。

孙国栋，1990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政法论坛》副编审。2002年创办并主编《律师文摘》，凡十四载，在中国法律界影响深远，为哈佛大学图书馆收藏。编有《中国大律师》《永远的校长：江平教授八十华诞庆贺文集》《时代的呐喊者：江平教授八五华诞庆贺文集》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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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德国很有名的一个法学专家叫拉德波拉克，他是德国一个很有名的法理学家。我们过去很多人爱引用美国律师、美国学者的话，今天我也引用一段这位德国学者的话，他是这么说的：只有那些具有内疚之心的法律职业人才能成为好的法律职业人。

而治国和治病是一个道理。治国也需要先把它的问题提出来，然后通过各种办法，分析问题，最后解决它。

从美国的历史上来看，担任总统的42位里面有21位是律师出身，你不能说律师不会治国吧。起草美国宪法的55位先贤里面，有30位是律师。在美国宪法最后的文本上签字的39人中有24位是律师。在美国参众两院里，三分之一以上的议员都曾经从事过律师工作。所以说律师不会治国绝对是片面的。我们所说的法律，我常常给学生讲，应该是治国之语。我们现在讲依法治国，那法律不是治国之语是什么呢？如果从过去的历史看，法学本身也是一个治国之学。所以，作为一个学法律的人，自身学的不仅仅是服务之道，而且应该是治国之道。一个国家真正掌握治国之道的，应该是学文科的。

辩论赛的方法论和它的目的论是两个东西。如果我们从目的论来说的话，每一个人是为自己所坚信的信仰而辩论，为你所认为的真理而辩论。而作为方法论来说，你完全可以为你不认为是真理的一方来辩论，甚至你可以为罪大恶极的人来辩护。所以，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有这样的一个意识、观念，拿人家的钱当然要为人家服务，但是，在为人服务的时候，我们还要来考虑一个目的——法律的尊严，法律里面所体现的公平、正义这个崇高的目的。

400年前，英国有一位著名的哲学家培根，做过英国的大法官，也做过总检察长，又是哲学家、思想家，他说的一句话是世界许多法官学习法律时必须懂得的，也叫作至理名言，他说：“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是无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裁判则毁坏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

编辑推荐

归根结底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律师不仅是法治王冠上的一颗宝石，也是民主王冠上的一颗宝石。律师作为一个群体，理应在中国法治的舞台上、中国民主的舞台上扮演更为主动的角色！——江平

    他（江平先生）不仅是一个学者，而且是一个思想者；不仅是一个理论家，而且是一个实践家；不仅是一个学界前辈，而且是一个同行好友。你可以仰之恭之，又可亲之近之；你可听之从之，亦可忤之逆之；你可追之随之，亦可远之望之。但无论怎样，你都会发现，你是一个受他影响的人，你是一个为他折服的人，你是一个能够不能够都想以他为楷模的人。他对你来说虽然高高在上，但又近在身旁。——米健

书摘插图

个问题：我们律师制度的作用是什么

谈到律师制度的作用，应该说是多方面的、多功能的、多方位的。前不久一位《中国律师报》的编辑编了一本《中国大律师》，让我写个序，我在里面就写了这么一段话。我说：“成败、苦乐、善恶、兴衰写就了50年残缺不全的律师史和律师人物。”

我为什么要发表这一番感慨呢？我想苦乐是个人的感觉，善恶是你的社会形象，成败是你个人的事业，而兴衰关系国家的命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应该说律师兴则民族兴，律师兴则国家兴。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律师制度终的价值判断是什么？应该说律师不是一个饭碗，律师不仅仅是一个谋取职业利益的机会，律师也不仅仅是为当事人服务，不仅仅是一个中介工具。虽然它是有这些内容。

我想，律师作为一个职业，它更具有特别的东西，它本身应该包含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律师应当关系到国家的兴衰。也就是说，律师在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中，在我们国家21世纪政治发展中，应该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第二个问题：律师业本身既包含着一个服务之道，也包含着一个治国之道

服务之道是它作为职业本身，作为一个中介机构，它必须懂得如何为当事人服务，而且如何能更好地满足当事人的要求，更能够博得良好的信誉和信用，以至于将来有更多的客户愿意接受你的服务。

我常常感念，一个律师本身的信誉从哪里来？公司的信用在于资本，公司的信用在于资本信用，那么律师的信用是什么呢？律师的信用显然在于他所提供服务的质量，他在为当事人提供法律咨询和服务、解决法律困难和纠纷的过程中，信用如何。

服务之道外还有一个治国之道，法律不仅是作为服务的工具，法律同时又是治国兴邦的要务。会计师、审计师也是中介机构，但是他们没有我们这样所具有的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我们法律是具有两面性的。法律是为每一个人服务的，哪怕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也应该保护他应有的权利。我们现在用法来做治国之道，因为我们提出来的是依法治国了。法律不仅仅是为某一个当事人来服务的，法律是为整个国家的人民服务的，为我们走向一个有秩序的，走向一个民主、法治的社会服务，这是发展所必需的。

当然，只有认真做好了服务之道，律师才能给他的当事人起到从法律上来维护其权利的作用，你才可能，才有资格，才配去做一个政治家谈治国之道。我觉得律师应该是在我们系统中任何一个职业里面接近政治家、接近成功的政治家的一个行当，一个职业。

我曾经说过这么一个事情，我说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是很有名的，他本身也具有了比较强的美国和西方的意识。马哈蒂尔讲过这么一句话，律师成不了优秀的政治家，因为他们不太关心事实的真相。他说医生的思维非常严谨，并受过有条不紊的工作训练。医生接受培训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也就是通过系统的过程治好病人的疾病。他们先收集有关病人的信息，然后统计这些信息，进行检查和化验，并做出推断，后开出处方。他说这也是一个政治家应该做的事情，他必须对有关的问题进行分析，做出诊断，然后才开出处方。医生找出致病的原因以后，就会找出解决办法了。所以马哈蒂尔这段话显然是对西方非常多的律师当总统、当政治家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说好的、接近优秀政治家的是医生。这话说得很好。

他接着说，律师就不一样了，他说律师不太关心事实的真相，他们先确定目标，即争取使委托人无罪获释，或认定某人有罪，然后在脑子里以确定的目标开展工作。马哈蒂尔讲这个例子的时候，我想作为服务之道的律师确实是这样。他已经是犯了死罪的罪犯，但是作为律师为他服务来说，你仍然要找出任何一个开脱他死罪的理由。你首先肯定了他对你的要求，然后用你的法律知识来提出事实理由为其辩护。

那么为什么学经济的不能当银行的行长，非要由一个学理工科的人来当，这些怎么理解？这个问题，我一直在学校里面谈，好在今天谈这个问题也不是禁忌。因为同志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中说这个问题，讲到现在国家领导人中间差不多都是学理工科的，学文科的，学法律的，尤其学法律的几乎都没有。

律师成为政治家并不是一个人或者多数人的愿望，律师能够成为政治家的也只能是极少数，但是能成为政治家式的律师，确实是每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我说要区别律师作为政治家和政治家式的律师，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律师作为政治家是少数，而政治家式的律师却是每一个律师都应该去追求的。

律师有四种类型：

类是政治家型的律师。那就是律师在做自己业务的时候，始终具有一种政治家的素质，参与政治活动，关心社会的活动，关心国家现在存在的问题，从法律上来加以研究，提出解决办法。律师本身不仅仅是服务，同时，还有政治上的抱负，政治上的远见，政治上才能的锻炼，政治之品质、素质的锻炼。

现在也逐渐出现了第二类学者型的律师，特点是追究学理：在办案的过程中，对里面学问的本质把握得很深；从理论的角度，分析得头头是道，在各个问题上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这些见解是有深层次的理论功底作为它的保障。

第三类我们要把它叫作商人型的律师，“商人”没有任何贬义，今天不应当再对商人做贬义的理解了。律师事务所越搞越大，大家在这个律师事务所里面，获得更多的收入、更多的保障，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很大的，甚至跨省跨国的律师事务所，成为国内外数一数二的大律师事务所。你的抱负就是扩大规模，增加收入，使每一个员工的生活好起来。

第四类就是贬义的了，那就是讼棍型的律师。那完全靠玩弄法律，靠自己的口齿，靠我在什么地方有我的熟人，在什么地方有我的关系，在那里我能通过什么关系，包揽诉讼。当然这一类应该说是我们所不齿的。

第三个问题：谈一谈律师从低水平走向高水平

我到国外去有一个感觉，中国的产品在国外是有市场的，中国产品是可以打进国外市场去的，要不然我们参加WTO干什么？总之，我们的产品有竞争力，我们愿意有更多的产品出口，但是到了外国都有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就是中国的商品再好，也就是在普通的市场，也就是摆地摊来卖，这就是中国商品的现状。中国有多少牌子能走进高级商店呢？中国有哪些自己创造的名牌，再好也不过“海尔”这样个别几个。我想服务产品也是这样：我们的服务，我们是服务出口的大国，但是我们服务的标准，哪些个可以够得上名牌的水准？

律师业是智力劳动成果，我们的律师有几个能做国际上的业务，能在国际的会议上代表中国出席律师大会去发言，去得到国际上的承认？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20世纪我们律师业恢复时间比较短，面对21世纪参加WTO这样的竞争，我们无论从一个人一个所一个国来说，都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来提高自己的实力和自己的地位！

我很同意这个观点，我们国家这20年来律师的地位确确实实是大大提高了。然而，六个律师当人大代表，这就是律师地位的大大提高吗？人大的代表有2900人，只有六位律师，这还是你地位的大大提高？我甚至从反面来说，六位律师作为人大代表，恰恰说明我们律师地位还需要大大地提高，还大大的不足！

我们怎么认定律师地位大大地提高？律师地位提高取决于什么东西呢？如何来看待我们律师地位的提高？100多年以前，1888年美国有一个著名的律师，叫作伯莱斯，他发现从整体来看，律师事务所的公共责任感和公众的影响有一个趋向，就是没有能力或者不愿意处理当时的政治和社会问题，这句话说得很尖锐。美国1888年的时候，美国的律师事务所和律师，一个是没有能力，一个是也不愿意关心这些社会和政治问题。他发现美国人比起他们英国的同行来说，更加保守，而且比他们的前辈律师还要保守。

我想这是美国人对本国律师的批评，而且其本人是著名的律师，如果这几句话拿到我们今天，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说，我们现在的律师对于政府、社会、经济中的问题，我们有没有能力，有没有兴趣，愿意不愿意解决？我们对人民关心的问题，人民非常注意的问题，是不是脉搏相通，是不是心跳在一起？这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如果你能满足社会历史的要求，具有了这样的使命感；如果你有了与社会的政治、经济、司法、社会改革和进步相连的心，你有了对人民关心的事情、人民痛苦的事情，息息相关的这种感觉，我想你的地位会得到社会承认的，律师这个职业就会有更高大的光辉形象，律师的作用就更能够为党和政府所承认。

律师是否具有这种社会的使命感，律师是否具有这种对社会经济、司法改革、政府进步的一种同步进行，积极参与的使命感？如果有，那这样的政治家式的律师就不是我们贬义上的政客，而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政治家！现在我们国家的政治学和经济学，仍然是两个禁区比较多的学科领域，或者说禁区比较多的职业领域。因此参与政治在中国仍然有坎坷不平的道路，但是21世纪，我们将有更多后来人越来越多地参与到我们国家的政治改革、政治进步中去！

    ……

……

后，我有一个希望。面对21世纪，我们中国必然要走向进一步的政治制度的改革与进步，律师走向政治的步伐将会越来越快，或者说参与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律师想提高自己的地位、实力、水平素质，不一定要求每一个律师都成为政治家，但是要求我们律师都能成为政治家式的律师。关心政治、关心社会、关心经济、关心人民群众，把你的心脏和人民群众紧紧联系在一起、跳动在一起，那你，就是21世纪好的律师！

前言

江平先生早年就读于燕京大学新闻系，梦想成为无冕之王。20世纪50年代，先生被选为批留苏学生，赴莫斯科大学改学法律，以全优成绩提前一年毕业，回国后“抢”了一顶“右派”帽子，被迫离开大学讲台22年。改革开放后，先生重操旧业，以民商法学奠基者和学科带头人闻名于世，被中国政法大学师生尊奉为“永远的校长”。先生先是为私权呐喊，进而为民主、人权和“法治天下”奔走呼号。而对律师制度的研究和对律师群体的关注，成为先生晚年学术生涯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本书收录了江平先生有关律师行业的思考，几乎涉及律师制度、职业伦理、执业环境、行业管理的方方面面，既高屋建瓴，又具体而微；既有理论深度，又有现实关照；既有对出类之秀的关爱和期待，又有对害群之马的批评和鞭挞。笔者谨以“律师何为”做引子，试作导读。

    江先生无论著述还是演讲，都不是就律师论律师，而是将律师事业置于民主法治的历史进程和司法改革乃至政治改革的宏大背景之中。江先生指出，律师制度是现代文明的产物，是一个国家民主与法治的标志，“律师兴则国家兴”。进而从反面论述，在取缔律师制度的年代，人权没有保障，司法遭到践踏，人的生命如蝼蚁，自由随时被剥夺。

    江先生认为，律师职业具有两重性，具体表现为两个“道”：一是服务之道，一是治国之道。前者是通过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而收取报酬，养家糊口；后者则是用法律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造福于民。前者不能凌驾于后者之上。江先生反复重申，律师不是商人，不能纯粹以盈利为目的，他为《律师文摘》创刊号撰写的卷首语，提倡律师“多一些哲人气质，少一些商人习气”，将律师从“匠人”提升至“哲人”高度，赋予这个群体以高贵的精神内涵。

    江先生还认为，律师应该有两个“感”——使命感和责任感。先生在《中国大律师》序言中写道：“成败、苦乐、善恶、兴衰，写就了50年残缺不全的律师史和律师人物。”江先生进一步阐述到，苦乐是自我感觉，善恶是社会形象，成败是个人事业，而兴衰则关系到国家命运。所以说律师不仅仅是谋生的饭碗，也不仅仅是中介工具，甚至不仅仅是为当事人服务，他应该有更大的使命和责任，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在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中发挥更多更重要的作用。

    江先生强调律师是自由职业者。在当今中国，律师无疑比他人拥有更多的自由度，只有自己享有了更多的自由时，才有可能帮助那些失去自由的人，当一个社会人人都没有多少自由时，也就没有了律师的生存空间。律师是人权的卫士，因此维权乃律师之天职。维权不仅仅针对弱势群体，即使是黑社会老大落到被告地位时，也需要律师来维护其应有的权利以对抗庞大的公权力。

    江先生提醒律师处理好权利与权力的关系，“为权利而斗争”，反抗和制约权力。当事人都是在权利受到侵害时才聘请律师的，因此律师的职责就是让当事人特别是弱势群体懂得自己的权利，行使自己的权利。律师在为他人权利斗争的同时，也是在为自身的权利斗争。律师为权利而斗争还应该包含着为法治信仰而斗争，要把自己的职业当作一种执着的信念来追求。

    律师为什么要反抗和制约权力？因为的权力导致的腐败，权力制衡是一个国家民主制度、法治建设是否完善的试金石。而律师亲身活动在法治线，对司法现状的明暗进退心知肚明，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律师对司法腐败不能麻木不仁、忍气吞声，而应勇于抗争、力促变革。因此，江先生鼓励律师“走向政治”，要有政治家的胸怀，积极参与立法，参与监督，关注民生疾苦和社会热点问题，促进政治体制的改革和法治国家的建成。

    江先生十分注重律师的职业伦理教育，把律师的诚信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律师了解法律的强大与软弱，应该扬其强——法律的权威，弃其弱——法律的无能。先生要求律师重“学”而不仅仅重“术”，“无学有术”就会变成讼棍。先生告诫，律师是严谨的职业，贵在科学老实，力戒浮夸，浮夸的进一步就是虚假甚至欺骗。先生呼吁律师行业也要打假，不仅打假律师，还要打律师的假话假招。民法中的“帝王条款”——诚实信用，公序良俗，对律师同样是一个重要准则。

    除了论“道”，江先生并未忽视“艺”。律师的执业技巧、职称评定、收费标准、继续教育等话题，无不在先生研究范围之内，且高见迭出，发人深省。应该说，先生并非律师学专家，这反而使得先生跳出藩篱和桎梏，独辟蹊径，视角独特，发前人未发之覆。先生博览古今中外大量资料，加之对律师现状了如指掌，行文演讲有的放矢，对症下药，名言警句和实际案例信手拈来，深受广大律师和法律共同体欢迎。而先生以民商法公司法理论对律师所管理的论述，则为律师学贡献了新的知识增长点。

    我们注意到，江平先生有关律师的论述前后跨度20余年，却常读常新，甚至有超前之感。这一方面证明江先生文章的前瞻性和生命力，一方面也说明中国的民主法治建设任重而道远，律师仍需加倍努力。

篇幅所限，挂一漏万。还是请读者打开书页，自己探珠寻宝吧！

                                                           2020年12月9日

书籍介绍

迄今为止江平先生集中谈律师论法治的文章首次完璧呈现！

放眼中国法学界，恐怕找不出比江平先生更关注律师群体的学者了。

编辑推荐

归根结底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律师不仅是法治王冠上的一颗宝石，也是民主王冠上的一颗宝石。律师作为一个群体，理应在中国法治的舞台上、中国民主的舞台上扮演更为主动的角色！——江平

他（江平先生）不仅是一个学者，而且是一个思想者；不仅是一个理论家，而且是一个实践家；不仅是一个学界前辈，而且是一个同行好友。你可以仰之恭之，又可亲之近之；你可听之从之，亦可忤之逆之；你可追之随之，亦可远之望之。但无论怎样，你都会发现，你是一个受他影响的人，你是一个为他折服的人，你是一个能够不能够都想以他为楷模的人。他对你来说虽然高高在上，但又近在身旁。——米健

内容简介

本书是首次集中收录江平先生多年来聚焦于律师方面的代表性文章20篇，辑为演讲、随笔、访谈、序跋四部分，完整再现了江平先生关于律师与法治问题的长期思考与不懈探索，涉及律师制度、律师职业、律师地位、律师人格、律师气质、律师诚信、律师思维以及法律职业人的三大底线、律师的形象与使命、律师的环境与资源等重要主题，真实反映了江平先生对律师这个群体所倾注的深厚情感和殷切期望。附录两则，分别收入江平先生自己回忆早年留学苏联时的一篇生活杂记、能够反映江平先生波澜壮阔人生历程的一次深度对话，进而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认识、深刻体悟江平先生的心路历程和治学精神。